荷尽

【友枫】1864年（三）桜の花

背景为幕末时期的日本，没错就是标题的那

一年。

万叶是目前是枫原家的少爷，友人是长州藩

的杀手。

会有大量ooc和私设注意避雷

  

  

   自那次分别，已经有小半个月了。此时正是樱花盛放的时节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诚然，这些天万叶的心绪总是与那个人有关。青年的身份，万叶在心里早就猜的七七八八了。但每晚深夜临睡前，当意识游离于梦境与现实的交界时，万叶脑海中总会浮现那漆黑的夜雨中，青年如苍蓝火焰般燃烧的双眸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虽说父亲叮嘱过到了晚上就不要再到街上去了，近些时日天下局势不太平。但是或许是少年心性使然，他总是会偷偷溜出去在外面晃荡一个时辰才回来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夜中京都大街上，两侧房屋灯火通明，汹涌的人潮熙熙攘攘，夜空中不时还会绽出几朵绚丽的烟花。万叶逆着人潮走着，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这些天他一直这样做或许只为寻找那个人的身影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，万叶漫无目的地走着。渐渐的，灯光、人群、喧嚣声都如退去的潮水般消散。不知不觉间，万叶已是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夜樱的幽香悄然袭来，伴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万叶心中一动，寻着歌声向前走着。樱花的气息越来越浓，歌声也越来越嘹亮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人生五十年，如梦亦如幻；

   有生斯有死， 壮士何所憾？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 古樱树上的樱花如细雪般飘落，皎洁的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，映在地上，形成一层薄霜。青年在樱雨中，挥着剑，且歌且舞，歌声中满是豪情和悲壮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 一曲舞毕，青年静静地站了一会，然后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万叶。只是他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久不见，枫原万叶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夜风轻拂，落花簌簌。一朵樱花无声地落在万叶脚边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真没想到，能在这里遇见你。抱歉，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？”万叶思索了一会儿，小心翼翼地说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，怎么会呢，能再遇到万叶，是我的荣幸啊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刚刚唱的，可是《敦盛》？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不过是触景生情，随性唱了几句罢了。同是乱世，信长公能再各诸侯王将前尽兴尽兴起舞，而我只能在这夜色中的无人之处舞了。”青年自嘲地笑了几声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万叶张了张嘴，但最后什么也没说。他总觉得，青年身上有一道无形的壁垒，将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隔离了起来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万叶脚边传来了一阵“咪呜”“咪呜”的叫声。低头一看，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家康，”青年笑了笑，蹲下身来，拍了拍手，猫咪跳着扑入青年怀中。青年把怀中的雪团子塞给万叶，“抱抱它，它可乖了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万叶抱着那团小雪球，小雪团毛茸茸、暖烘烘的。万叶摸了摸猫咪的小脑袋，家康在他怀中打了个滚，喉咙里发出了“咕噜”“咕噜”的声音。因为家中长辈不让，万叶还从未养过动物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它很喜欢你呢。“青年凑到万叶身边去看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吗？”万叶笑着猛地回头，刚好对上青年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。万叶的心骤然一紧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附近转转？”青年提议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二人随意漫步在街上，青年东拉西扯了很多话题，而万叶也从刚刚的心悸中恢复过来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想吃吗？”青年指了指路边一家卖章鱼烧的铺子，还不等万叶回答，他就风风火火地走过去：“老板，来两串！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没过一会儿，青年又旋风般的折返回来，递了一串给万叶。“谢……谢谢。”万叶腾出一只抱猫的手，接过章鱼烧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必如此客气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街上的人群骚动了起来，人们纷纷往路的两边站去。青年拉着万叶的手，闪入一旁的小巷中。藏青色的服饰……是夜晚上街巡视的新选组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青年紧紧抓着万叶的手，身体靠着墙壁，神情凝重地观察着大街上的情况。等新选组的人都过去了，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变大，青年才缓缓松开了万叶的手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听说了吗？新选组的那些禽兽，近日不由分说地对着志士们打开杀戮呢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一句悄悄地议论飘进了万叶的耳朵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长州藩的人吗？”万叶忽然问道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青年的笑容僵了僵，但继续强装镇定般地笑着：“是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长州萨摩中有这么一群替天诛人的人，被称作「天诛」。你，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沉默了一会儿，青年再开口时，脸上已没有了笑意：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愚蠢！为何知道，还要接近？”青年厉声说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！我没有别的意思，我只是觉得，既然互为友人，就要把话都讲明白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知人斩都是些什么人？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，但是你不是那样的人。”万叶急忙说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的太多了，枫原万叶。我们本不该有交集的，并且我们没有熟到让你能讲出自以为了解我的话。”青年冷冷地说。忽然，他又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，后退了一步，脸上露出歉意慌张的神色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是……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万叶摇了摇头，“你是什么身份，有何过往，我都不在意。真正重要的，难道不是人的本身吗？”巷外的灯火映进万叶的双眸，使万叶的双眼好像闪着如萤火虫般的光茫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青年愣住了，但他的脸没在阴影中，万叶看不见他的表情。半晌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恢复了温柔：“你说的对，万叶。但你说的话，并不适合我这种人啊。”他从万叶怀中接过猫，“友人之间确实不应该有所隐瞒。下次吧，下次见面，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事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时间不早了，你也应该回去了，万叶。那么，再见了。”青年说罢便转身走了，消失在人群的洪流中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万叶在原地向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又默默放下。